嘿嘿

柯哀——阴影里的玫瑰15

      他叫工藤新一，是个侦探。

他经历了两次七岁，先后爱上了两个人。

在七岁时喜欢毛利兰，特殊的七岁无形中爱上了灰原哀，可他不知道。

工藤只意识到他喜欢毛利兰，从前认知里只允许毛利兰作为爱人的存在，天真，纯洁。

就这样维持了十年。

在第二次七岁时，他丝毫不懂自己的感情，友谊吧，友谊吧，用这个所谓代表所有情感的称号麻痹、搪塞自我，认不清，道不明。

其实真的没这么复杂。

后来，恢复身体了，灰原离开去到伦敦了。

他一个人了。

她离开的半年，时间长得超乎他的想象。

是，他每分每秒是活着，时间也照常流逝，可他觉得少了一个谁。

日子看起来还是那么平常，平常中蕴含着点点与毛利兰的温馨。

但他知道，少了一个人，他可念不可说。

这个人，无论是深是浅，都在心底刻上了不可磨灭的痕迹，她属于不可磨灭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 后来，兰知道了。

       兰的指点迷津，让他恍然。

他不再以青梅竹马的熟悉感为爱恋为憧憬，而是懂得什么叫亲如兄妹的理解与善意。

     他用半年，六个多月的时间来认识灰原在他心里的地位。

在某一秒，他明白了。

现在他确信，他喜欢的，是一个拥有茶色头发的女子——灰原哀，对她有爱情式的想念。

你是华生，也是艾琳。

江户川柯南没有懂得灰原哀的重要，还把她给弄丢了，那就让工藤新一去追回来，一定。

工藤新一爱上灰原哀了。

   ——你救我，我救你，我们第二次七岁的记忆犹新，这种追逐的游戏，该结束了。

   ——我想你回到我身边，不仅作为伙伴，作为助手，更是一个永远陪伴左右，不离不弃，生死相依的人——作为爱人，可以的吧？

       他跑回工藤宅，闷在里面一夜——思考和冷静。

       再出来时，少年走路昂首挺胸, 目空一切, 脚下生风, 睿智的眼瞳散发自信的光芒。

       嘛，看来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了，这个低情商的侦探。

现在的他在赶往机场的路上，从日本飞往英国伦敦，下午，刻不容缓。

天上本因黄昏而红的地方逐渐变成紫色，地面的一切角隅渐渐的模糊起来，于是居然夜了。

从机窗向外看，夜色无边无际。朦朦胧胧的云缠绕其间，等靠近时再慢悠悠躲开，触而无感，似真亦假。

但是真真切切地感受过，像极了某个人。

想靠近你时，你主动远离，再靠近你时，你却消失在我的生活中。

不过，你总是在的，不是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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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越大洋的距离，羁绊不断的感情，冥冥之中的默契，工藤竟然在飞机上忐忑不安——灰原她，会不会接受我？

他是个侦探，不应该紧张，因为他不会错。

作为侦探，他通过种种迹象来看，灰原假使谈不上喜欢他，也有对他有足够的好感来追求。

况且，

他觉得灰原是喜欢他的，

而且是一定喜欢他的。

只是他假装看不见。

工藤胡乱揉揉头发，只觉自己想太多了，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自己，“啊，好烦。”他小声嘀咕。

灰原哀，工藤只在她这里卡壳。那些高智商啊，逻辑强啊，思维缜密啊，他的各种优点统统在灰原哀这里作废，将他瞬间溃败。

工藤从蛛丝马迹来推敲灰原的心意，很难吗？

只有当局者迷。

“失败了，果然猜不透啊！”他不满地低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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凭着已经模糊的记忆，工藤顺藤摸瓜地找到灰原的住址。轻敲门，没有人应。

也对，现在才凌晨五点，还是不吵那个哈欠女了。他如此想着。

      工藤守在灰原门外，背靠着门，站了一会。实在熬不住了就直接蹲坐在地，手掌半撑着脑袋，本是想坚持清醒，不奈时差的颠覆一度侵蚀困意，他逐渐陷入睡眠。

      再醒来，由于门突然打开，工藤的背硬铮铮地摔在地上，硌的生疼，就这样横仰八叉的落在灰原的门槛处，重重地倒了下来，整个人显得几分滑稽。

“哎，疼疼疼！”

灰原惊了惊，她从没想到来者是工藤新一。恢复常态后，摆出白眼，手插着腰，俯身对地上狼狈不堪的工藤细看，确认是本人，才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  工藤看到是灰原哀，真正的灰原哀——两天前和他共度时光的主角，他没着急爬起来，而是顺势躺在地板上，静静看着灰原逐渐靠近的脸。虽说是相反的方向，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在数次夜里想念的人，拥有着和他相似的眸。

说老实话，宫野志保，他在江户川柯南时也没见过几次，这是他恢复身体后的第二次再见她。

一道回忆的伏流，正流过那怦让心动，眼睛里燃烧着一种青春的湿光——

忘不了在路灯下的你回眸一笑，

忘不了在公寓拉你买牛奶的手，

忘不了在阳台下你单薄的骨架，

忘不了夜晚中两个人近距离的温度，

忘不了在作案现场你给我提供帮助，

忘不了在玫瑰园里你浅浅偷偷的笑意，

忘不了你收到花束时眉间的化紧而舒，

忘不了在机场你偷偷看我的装作不介意……

灰原，我不可以就这样错过你。

不甘心，也不可以。

工藤想起他们初识，她哭的撕心裂肺，问他为什么不救她的姐姐，他保持了沉默。

他其实对不起她很多。

对不起，工藤只能在心里说这句最没用的话。

我还是爱着你。

再反应过来的时候，灰原哀用拖鞋踢了踢他的头，不过没有用力。

工藤马上连滚带爬的爬起来，拍拍衬衫，捋了捋头发，还是那个自信的名侦探，配上一脸献媚的欠揍微笑。他拉住灰原的手腕，不让她走。

预料之中的冰凉，工藤微微皱了皱眉。

不过，

欢喜得踊跃不已，仅仅只是看到她。

他现在，立刻，马上就想对灰原表达他的心意，

他想说我喜欢你，我喜欢你。

可他是个侦探，理智不容许他这样做，

他克制住，按耐住内心的激动，

然后再次理了理头发，说让他进去坐坐吧，故作镇定的声音被颤抖的尾音给出卖。

她一脸无奈的望了望工藤，还潜伏了别的惊讶。房门就这样开着，让他进来。

灰原从碗柜里拿了咖啡豆，熟稔的撕开一角，呈褐略带黑色的咖啡豆就咕噜噜地倒进了咖啡机里。她慵懒地身姿俯下，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瓷杯，不小，杯面用红色的颜料晕染开，描出几个艺术字母，很精致。

工藤只注意到杯子上面勾勒成“爱人”的字样。

［若要向美说一句话，为爱下一个注解，大概就是现在吧。］他偷笑。

过了几秒钟，他自嘲，心想“看到了不是专程为我准备的东西。”

果然，我一碰到灰原就开始胡思乱想。

褐色液体冒着热气，工藤接过咖啡。室内空调很足，也凉爽干燥。

“说吧，这次你来干什么？没事不要往陌生女人的家里跑，懂了吗？”灰原双手抱臂，仰头靠在墙上，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她的不耐烦。

可天知道她有多激动。

工藤不服输地哼唧了一声，随即又收了回去，没有回答灰原的问题，故作神秘的望着她说“你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吗？”

她于是不屑的瞟了工藤一眼，脸上充满了鄙视，工藤便知道那是装的，演技还是没有进步。

她说“关我什么事啊？”

他笑“它就确确实实关乎着你的事”

这回她来了兴趣，平视着头，没问下去。

工藤又耍坏地不说话了。其实不然，他的心跳的很快，身体飘飘然的无力，大脑因兴奋而充血。

不好说，不敢说。

两个人再次上演刚才的戏码：一个人问，一个人再问，双方都没回答对方的问题。

灰原再次发问：“你是没有钱吗？睡在我家的门外干什么？”

工藤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
紧接着磁性的声音毫不避讳地回荡在房间，装作满不在乎的口吻：

“每天……很想你……”

灰原哀还未来得及感到面红耳赤，见工藤还有话没说，也没时间再计较。

他说“其实这次来，有件事想对你说，”他顿了顿，像是在酝酿情绪“我和兰分手了，她希望我能有自己的幸福。”

看著愕然的灰原,他眼底搅拌著悲伤与愧疚,精亮的瞳孔变得一片混浊，是，他又想到兰了。

是他对不起兰。

［可兰，也是盼望我能有真正追求的幸福。］

“为、什、么？……”

出口的话字字不伤人，却是步步紧逼的压迫感袭来，工藤知道，灰原的底线，快要碰到了。

灰原哀的声音由远及近，极力克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，让它不会太不自然，但这也掩盖不了她的愤怒，她一字一句地低吼，狠咬着牙关，像要爆发了一样。

［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伤害了一个怎么样的女孩？］

［她是一位天使！］

灰原哀脑海中只是重复这两句话，于是更加用力地攥着手，她的掌心已有了血痕，她没有意识到。

所幸的是她的自控力还算不错，她还能看似平静地讲出道理，

于是她抢先一步说：“这是很正常的事,兰小姐没有怪责你的意思,情侣之间的矛盾总是会有的，你多让着点她。以我认识的她,是绝对，绝对不会轻易放开你的，工藤。”

　　工藤径自摇了摇头,好像想否定这个说法.

　　灰原哀再次补上，

　　“虽然很遗憾,不过你要庆幸, 分手仍然为对方设想的恋人并不常见。其实兰，她很好哄的。要是你打从心底珍惜她,就不要败坏她一番心意。她真的，很爱你。”

     “工藤，我只说一遍，你的幸福是兰，懂吗？”

     “如果你依旧希望给她幸福,那麼向她证明你还是爱她的。兰的心意你是知道的，怎么可能会同意分手？你一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！否则，兰小姐是这样的人吗？”

      “现在，立刻，马上去道歉，复合！”

     灰原哀越说越快，到了最后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浑身上下的力量，将这辈子的的气愤都宣泄出来了。头疼得不行，大口大口地喘气，她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，她从没讲过这么长篇大论的说词，对方竟然还是自己深爱的人。

她日日夜夜，辛辛苦苦为工藤铺就的红地毯，工藤竟然被自己踩碎给糟蹋了！

简直，不可饶恕！

兰，沮丧又寂寞的表情与姐姐隐隐重叠,念及於此,一阵微弱的憎恨,清晰刺入她无垢的心。

　　“够了！”

工藤低沉地声线带着难以描述的愤怒。

        那种同兽类咬牙切齿时那种相似沉默的挣扎，继续着，不知在什么时候才可以告一段落，指间骨节戛戛发声。

有一种抗议，有一分异议，灰原哀一望而知。

他是真的很讨厌这些繁多字眼，尤其是从灰原哀的口中说出，一个他准备表白的人。

他还没开口表达什么，对方就到了要崩溃的边缘，

就好像——

似乎他准备所有的深情和倾诉都是个笑话。

什么好事都没发生。什么糟心的事倒都来了。

房中的两个人都气到了极致，脸色僵硬地挪不动一点，分别把目光错开在两边，鼻中暗哼了一声，不肯道歉。

      他们性格在某一方面倒真的很像，比如，谁都不肯认输，谁都不肯先认错。硬是争个你死我活，非要吃软不吃硬，不分个高低就不服气，像江户川和七岁的灰原哀。

一个恨他的狠心负义，一个恨她的不知所情。

此时陷入了安静，如此反复。

灰原哀的心情因为工藤矛盾的爱恋蹂躏，实在是以十分衰老不堪折磨了，她需要休息，需要安静，需要冷静。

她甚至有另一个有一点可笑的预感，暗暗在自己的心中蕴蓄着，还同时混合了点轻微的紧张。

［这个家伙，不会……］

一分钟………

两分钟………

……………

半个小时过去了。

说来也奇怪。平常工藤是撑不过十分钟的就缴械投降，这次也许是真伤到他了，赌气赌得要一决胜负。

但，对方是灰原哀啊，她最擅长这种孩子气的事了，

果不其然，

———————一两个小时后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工藤熬不下去了，还是妥协了。

　　他睁圆双眼,眨了几下，然后悠悠闭上,漆黑中灰原的音容笑貌如近眼前。

　　“唉……”他叹口气，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，“好啦好啦，是我不对，大小姐原谅我好么？”

他俨然正道：“打从兰和我以摇摇欲坠的笑容掩饰空虚,这段感情已经结束。”

“不是因为爱她而离开,恰好相反,勉强纠缠下去,我们会面目全非。”

灰原哀闭上眼睛,犹如幽怨，不发一言地听着。

“我怕最后筋歇力疲,得不到理想中的幸福,她会恨我。”

“而且……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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